shubniggur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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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我决定给你一个生日趴体。”江波涛说，两人都在床上坐着，周泽楷安静看着他等待下文。江波涛深吸一口气续道，“不过，就是有一点是，这个趴体，人数有一点少。”

“人少好。”

“......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更好。”

“是真的只有我们两个哦。”江波涛说，周泽楷不懂他再三强调的点，想了想，加重语气回道：“再好不过。”江波涛无法回应，咳嗽两声，正坐道：“那么，我要宣布，这次趴体的主题是——温泉和菩萨。”

办个趴体太难，周泽楷这种级别的内向使得多个半生不熟的人聚在一起极易变为一种对他的折磨。江波涛决定趁周末出游一次，省心省力。顺便也满足满足自己。

他们坐上前往酒店的大巴。周泽楷上车也不摘墨镜口罩，抱着双臂睡着的样子十分有型。江波涛不是很困，他取出放在前排座椅后背袋里的杂志，十分奇妙，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周泽楷站在封面上,下面用大字配着句极有煽动性的：周泽楷：比起偶像，更想当个学生。

封面上的他一脸严肃，可是他明明还很年轻啊。江波涛忍不住把自己身边的那个和杂志上的那个放在一起比了比，给他们来了张合照。

通常封面人物都有访谈。江波涛翻过前面的奢侈品广告，这本杂志应该是近期的，上面的长篇文章还提到了周泽楷上学的事。

......由周泽楷主演的《巴雷特的最后一击》在不久之前完美收官。谈及自己在其中扮演的枪王这一角色时，周泽楷表示本次出演十分愉快。枪王手持双枪，快意恩仇十分帅气。但是周泽楷却出乎意料地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很累。”他果断地说。“所以是喜欢普通的生活吗？”“是的。”

事业上已取得巨大成功的“国民男神”周泽楷时常会令人忘记他的年轻，如今他正在准备大学入学事项。被问及如何才能事业学业双丰收时，他简洁答道：“保持平衡。”“是要在工作和学习中保持一个平衡度吗？不过之后是会更偏向学习一点吧？听说小周接下来四年都不会再安排新的拍摄计划了。”他笑：“是。想休息。”

采访结束时正好是午饭时间，因为下午还有海报拍摄，经纪人送来了外卖。对于自己的口味，周泽楷毫不忌讳：“偏甜一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吗？”“香菇菜心。”食谱实在是十分健康，无怪他从出道来一直维持着一副好身材。

闲暇时我们聊了什么：

我们（简称W）：“要去上大学了，小周会担心吗？”

周泽楷（简称Z）：“会。”

W：“哦？主要担心什么？”

Z：“同学关系。（沉默一会）成绩。”

W：“但能考上荣大，小周的成绩应该非常好吧？”

Z：“勉强。”

W：“小周现在有没有最想演的角色类型？”

Z:“（思考）......打游戏的。（那么是电竞选手咯？）是。”

W：“有想参加综艺真人秀之类的吗？”

Z：“暂时不会。”

W：“最后对支持你的大家说句话吧。”

Z：“努力学习。（是指自己还是粉丝呢？）都有。”

江波涛看到最后，周泽楷发出点声音醒了过来，他探头来看，发现是自己的访谈就又缩回到座位上。江波涛笑着把杂志塞到周泽楷怀里：“这可都是你说的。居然还说要努力学习，天天窝在寝室打游戏的好像不是我吧？”

周泽楷看他一眼，把杂志丢到一边，“都是假的。”

“假的？”江波涛来了兴趣，把杂志捡回来细看，“喜欢吃香菇菜心也是假的？”

周泽楷皱皱眉头：“公关要求改的。”江波涛奇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周泽楷道：“火爆肥肠。”江波涛一愣，试图在脑中构架出周泽楷吃肥肠的画面。“我有点理解你的公关为什么要改了。”周泽楷没说话，转头去看风景。江波涛在心里感叹明星真是不易，不如说每行都有自己的痛苦。一想到周泽楷在外面吃饭只能清淡的香菇菜心，在家里才能肆意地爆炒肥肠的生活，忍不住拍拍周泽楷大腿安慰他：“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周泽楷哼哼两声。

为了自己和周泽楷都能爽，江波涛选了一家温泉酒店入住。

独立露天泡池简直爽快。江波涛正要一个鱼跃入水，一只胳膊被周泽楷拉住。

“等等。”周泽楷双手伸到江波涛颈后，他们身高差不多......至少不是差很多，这样一圈，只穿了泳裤的两人贴得紧密了些。江波涛眨动眼睛，意识到周泽楷是在帮他取下项链，银子不能进温泉。弹簧机关扣有些难开，周泽楷的指甲偏生又是修剪得十分整齐，他怎么盲摸都不得头脑，索性把项链拉得高了些看着来解，这样更是把江波涛圈进怀里，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拥抱似的。江波涛也顺手帮他解了他的银链。两条一模一样的链子摆在一起。

江波涛下了温泉，周泽楷在池边蹲下用手试温度。江波涛撩水泼他，周泽楷也没生气，慢悠悠下水。

“也许我们该点瓶酒？”江波涛说，周泽楷摇了摇头，“还是温泉蛋好了。我还真有点饿。”他放松身体，享受慢慢滑入温泉，带着硫磺气的热水扑打到锁骨处的感觉，觉得自己像只被温水煮了的青蛙，浑身滚烫快要熟透。他动了动双腿，后悔自己穿了泳裤，以至于现在不能方便地唤出尾巴。泉水流动，轻响叮咚，江波涛双腿发痒，他只得用手揉揉。

温泉蛋到了，被放在温泉门口处。周泽楷起身去拿。江波涛估量了泡池的长度，仗着雾气腾腾快手脱下裤子，一条长尾展了出来，为了不使周泽楷发现，他蜷了起来。周泽楷带着温泉蛋回来，江波涛挪动屁股靠近温泉蛋，周泽楷见他为了吃这么努力，把放着温泉蛋的木制托盘轻推过来。

江波涛剥着白生生的蛋，蜷曲的部位发酸。周泽楷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就悄悄伸展尾巴，尾鳍小幅度地划着圈，江波涛咬着嘴唇波动水波。热气蒸得他头脑发昏，竟用尾巴在周泽楷小腿处划了他一下。

“什么东西？”周泽楷被不明物刺激一下，立马给出反应，从温泉里站起。江波涛迅速收拢鱼尾化出人腿。“小周怎么了？”

周泽楷看着自己身边清澈的温泉水不解，“有东西碰了我。”

“是不是泡太久了？”江波涛假意关慰道。“我来看看......”他作势要站起来，刚起身就想起自己已经脱下了泳裤，现在全身赤果，又匆匆坐回去。刚坐好，江波涛便又想起另一件事，暗叫不好。

一条泳裤安静地浮出水面。

要死，江波涛内心叫喊。

泳裤仍漂浮着，顺着水波打着转转。倘若这条泳裤心神具备，它一定会为江波涛着想，以蛙泳姿态游向主人。可惜它只是条普通泳裤，是不通人意的。泳裤，它毕竟只是条泳裤，而泳裤又有什么过错呢？江波涛悲壮地想。

不管怎么样，遮羞布总是要的。江波涛强迫自己把泳裤拿了回来，他已不敢看周泽楷的表情。

周泽楷沉吟半晌：“嗯......你......喜欢日式泡法？”

......真是难为他将裸浴说得如此委婉，但话又说回来，倘若周泽楷真用了裸浴这个词，不知道江波涛还要臊到哪里去。当然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好上多少。江波涛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是啊，追求自然追求解放嘛，哈哈。”

“......自由......解放。”这两个词在周泽楷嘴里滚了几下，“我陪你？”周泽楷作势也要脱裤，手指划到腰际，江波涛忙阻拦他：“不不不，不用了。我已经解放够了。”

万万没想到，今日我居然与周泽楷裸裎相见，真是值得庆贺。江波涛苦涩地在内心的日记本里记下一笔。这还是第一次，周泽楷主动要脱下他的裤子，而我阻拦了他，而我阻拦了他！

江波涛和周泽楷解放完了就上床睡了，第二天他们去爬山，爬的是韦陀菩萨的道场。

“高，实在是高。”江波涛说，望着隐没在山林中的小道，和小道上的人。

“继续吧。”周泽楷闷声道。他们继续气喘吁吁向山顶进发。然而一条鱼和一个宅男的爬山能力是不能被高估的。

“小周......呼。”江波涛半搭上周泽楷的肩膀，他两腿酸痛，呼吸不畅，周泽楷比他好一点，也就那一点。他们此时才到半山腰处，江波涛痛苦异常，甚至想跳入云海中畅游。“我......提议，”哪怕上气不接下气，江波涛也要顽强说出自己的意见，“我们......就到这里，呼，怎么样？”

“好。”周泽楷哑声同意。

“我们这个决议实在是太明智了。”缓过气来的江波涛说。半山腰也有一座庙，规模不大，跨进大门，中庭里香火却很盛。他们决定在这里稍事休息就下山继续泡温泉。来往在这庙中大多都是女性，旁边有免费的香火供游客使用。

来都来了，江波涛和周泽楷也就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取了香，对着菩萨拜了三拜。江波涛本来心里是什么都没想的，他侧脸看到周泽楷认真地闭着眼睛，急忙自己也许了个愿。可江波涛现在实在没什么愿望，他思来想去，到最后只求了求菩萨让冬天不要太干。还不如直接上淘宝买个加湿器自力更生，江波涛想，不过算了，这也是一条半人鱼对这个新颖的大学冬季的美好愿景嘛。

周泽楷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为示礼貌，江波涛走到一旁去看高高的佛像。这个电话打了蛮久，江波涛把一尊怒目明王的简介看了三遍，周泽楷才回来。

“是祝贺你生日的？”江波涛问他。周泽楷点头：“是妈妈。”

无怪周泽楷只嗯嗯啊啊就能打那么久电话。相比之下，江波涛开学三月还没有一个电话打来的父母简直无情。但江波涛能够体谅，入冬后，江波涛的父母都要搬回南海原来的家，现在江波涛在外地上大学，留下他们在海中双人世界，还打什么电话啊。

江波涛为自己唏嘘。

他问周泽楷：“你许了什么愿？”周泽楷啊了一声，看起来根本没想过许愿这回事。那他闭着眼睛那么久干嘛。

“我，有点累。”周泽楷讪讪回道。

“那我们快回去好了。”他们走到寺庙外，江波涛也啊了一声。

“怎么了？”周泽楷问他。

“......我有个愿忘许了。”江波涛说。他应该求菩萨把他的同类拉出来遛一遛的。周泽楷拉着他的手就想回去重许一次，江波涛摇头：“算了，再许我怕就不灵了。”再许一次太麻烦了，江波涛想，任何泡温泉的珍贵时间都不该被浪费。

“我们到酒店对温泉许上一百个愿。”

等到他们回了学校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你们去爬山了啊。什么时候也去云南爬爬鸡足山啊！什么洱海回岚华首晴雷都可漂亮。我看看你们的照片啊。”张佳乐接过江波涛的手机翻看照片，他疑惑道：“你们去送子观音庙干什么？”

都是我的错，上一章最后写什么鬼扯生日趴啊差点卡文。

香菇菜心的这个我就随便写写啊没有别的意思嘻嘻嘻

韦陀菩萨的道场是浙江东天目山，但是在文里就不是这么一个设定......菩萨对不住了。

“当你没有灵感时，去浴室。”——尼采

伍